豬王的辦公室:那個比豬還壞的老闆
從前,在一間位於城市邊緣的辦公大樓裡,有一家公司名叫「金豬企業」。這家公司生產一種非常特別的產品:會閃亮的豬鼻貼紙,號稱能幫助任何人看起來更有「氣勢」。奇怪的是,這家公司營運還挺成功的,但裡面的氣氛卻詭異得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惡夢。
公司由一位叫做「豬王」的老闆主導——當然,這不是他的真名,但因為他的外表圓潤、走路呼哧呼哧、講話喜歡「哼哼唧唧」,再加上辦公桌上總放著一個陶瓷金豬,所以大家私底下都這麼叫他。他自己還很得意,時常笑著說:「我可是這間公司的金豬之王,你們都要聽我的!」
剛進公司的新人總以為這只是老闆愛開玩笑,直到他們發現事情遠比笑話可怕。
豬王最愛做的事,就是開會。不,不是討論工作,而是召集大家進去他那充滿香腸味的辦公室,輪流聽他抱怨天氣、鄰居、晚餐的雞腿不夠大,最後加一句:「我們業績要衝喔,不然豬鼻貼紙要下架囉,哈哈哈。」
他不信任任何人,除了他那本筆記本,裡面密密麻麻寫著每位員工上廁所的時間、喝水的次數,甚至有人打了兩次噴嚏也會被記上去。員工小美有次只是請病假,豬王當天就在早會上暗示:「有人啊,只要打個噴嚏就想賺病假錢,這樣對公司怎麼交代呢?」
豬王還有一套「員工激勵制度」,但其實根本是公開羞辱排行榜。他每週公布「本週最沒用員工」,名字貼在冰箱上,一貼就是一週,還要站起來分享「為什麼我讓老闆失望了」。有次工程師阿吉寫錯一行程式,被豬王逼著戴著「豬耳朵」帽子走了一整天。他一邊戴一邊默念:「冷靜…我是人,不是豬…」
有員工忍不住請辭,但豬王會說:「不錯不錯,養到肥了就想逃?你以為這裡是豬舍嗎?來了就得留著貢獻脂肪!」然後在下週的早會上,帶著陰笑說:「最近空氣比較清新,因為有些人知道自己不夠香了。」
他最厲害的地方,是讓所有人相信自己「只是再努力一點點,就能得到他的讚賞」。但讚賞永遠不會來,因為豬王不希望有人比他好——即使只是做得「不錯」,也會被說成「不過如此」。
設計部的阿薇曾經提過:「我覺得我們可以用新的色彩搭配,會更吸引年輕客群。」豬王聽完點點頭,然後轉頭對副理說:「這就是典型的過度自信。還年輕客群?難道她比我懂年輕人?我可是最潮的豬王欸!」
久而久之,整間辦公室變得像個沉默的豬圈。大家學會假笑、說好聽話、不反駁、不創新,只求不被點名戴豬耳朵。連影印機也學會了默不作聲地吞掉不該列印的真心話。
直到有一天,一位叫小亮的實習生進來。他什麼都不懂,卻敢開口:「豬王大人,我覺得你的辦公室味道太香了,有點分心耶。」整間辦公室安靜三秒,然後爆笑。
那天,小亮沒有被罵。因為大家發現——原來說出真話,不一定會被吃掉。
從那天起,豬耳帽突然消失了,冰箱也再也沒有貼上「最沒用員工」。不是豬王變好了,而是有人終於開始學會笑出聲音,反而讓他的控制力失效。
豬王雖然還是那副模樣,但他慢慢發現,沒有服從的員工,他只是個坐在豬辦公室裡的胖子而已。他不是王,他只是大家一起演出來的幻覺。
有時候,一位老闆比豬還壞,不是因為他真的壞,而是因為我們都不敢說出——「你,其實也沒那麼了不起。」
而真正的自由,是從有人敢說第一句真話開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