貝德

我真的好累,我想離開這裡。

在台北市內湖科技園區的某棟辦公大樓裡,有一家打著「日系高品質」招牌的貿易公司,名叫「AA國際」。這間公司由一位來自東京的社長——中山健一所創辦。中山健一在業界號稱「笑面虎」,總是一臉慈祥微笑,但私底下卻以壓榨員工、性格刻薄、情緒不穩著稱。尤其是對剛入職的新鮮人,他總是挑三揀四、言語貶低,像在玩一場只會有輸家的遊戲。

這天早上,公司新來了一位剛畢業的大學女生,叫做林沛綾。她是個文靜有禮的女孩,穿著筆挺的白襯衫,手裡抱著剛買來的記事本,滿懷期待地踏進這個據說能「學到日本企業文化」的職場。她不知道的是,這裡將會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經歷。

第一天報到,中山健一只冷冷地掃了她一眼,沒有多說一句歡迎的話,只甩下一疊資料讓她自己去熟悉業務流程。「你是大人了,自己看懂,不會就問老員工,不要來問我,沒時間教你。」他的話一針見血,但語氣卻像是在罵一隻狗。

林沛綾點點頭,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子。她發現自己的座位離老闆的辦公室很近,每當中山在電話裡對廠商咆哮時,聲音總會傳進她耳裡。她的電腦設備是整個辦公室最舊的一台,鍵盤有幾個按鍵還會卡住。文具用品也只有一枝快沒水的原子筆。

幾天後,中山健一開始「親自關照」她。他會故意在全體員工面前大聲質問:「妳這個報表是誰教妳這樣寫的?台灣大學生都這麼沒常識嗎?還是妳高中都沒畢業?」語畢,整個辦公室靜得只剩空調聲。沛綾低著頭,努力忍住眼淚。

中山也很喜歡用「高標準」來合理化他的羞辱。他要求她三天內熟記所有日本廠商的聯絡方式、貨品代碼、出貨流程,還得一次講對。如果錯一個字,他就會說:「在我們日本,像妳這種程度的新人早就被辭退了。」可事實上,公司裡根本沒人做到過這些要求。

最令人髮指的,是薪資。林沛綾剛進來時,只開給她28K,卻要求她加班無數、連假日也得遠端處理報表。她問是否有加班費或補休,中山只冷笑:「這是責任制,妳以為自己值多少錢?」

沛綾曾私下跟同事小雅聊過:「我是不是不夠好?是不是做錯了什麼,才會被針對?」但小雅只是輕聲嘆氣,「妳不是第一個,也不會是最後一個。我當初也這樣被罵到哭,但妳知道嗎?他從來沒加薪,唯一留下來的都是習慣忍氣吞聲的人。」

某次中午,沛綾鼓起勇氣對中山說:「中山桑,我想了解更多這份工作的長期規劃與成長路線。」對方聽完,臉色一沉,笑得陰冷:「妳在這裡不需要規劃,能撐半年就算妳贏了。妳該學的是怎麼閉嘴,把事做好,不是問這種天真的問題。」

公司裡也有幾位老鳥,看在眼裡卻裝作沒事。因為他們早就知道,在AA國際裡,站出來反抗的只有一個下場——被冷凍、孤立,最後自動離職。中山會利用人與人之間的沉默,讓這種職場霸凌得以繼續。

時間一天天過去,林沛綾的氣色越來越差。她從一開始會準時吃午餐、跟同事微笑寒暄的女孩,慢慢變成總是悶著頭、吃飯都在位子上偷偷掉淚的人。她曾經想過去申訴,但這間公司連人資都只掛名存在,整個組織就像是中山的個人王國,無人能管。

她撐了三個月,直到某天下班後,她獨自坐在捷運站的椅子上,盯著空無一人的車廂流下眼淚。她發現,自己每天只剩下兩件事:上班被罵、下班難過。她打開手機,打給媽媽:「媽,我真的好累,我想離開這裡。」

隔天,她遞出了辭呈。沒有人安慰她,只有中山在她交接資料時冷冷說了句:「果然還是撐不到半年,妳這種人,哪裡都做不久。」

林沛綾走出那棟大樓時,天空下著微雨,但她臉上的神情卻輕鬆許多。她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,離開這個名為「日式嚴謹」,實際上卻是披著文化糖衣的職場地獄。

而中山健一依舊每天照樣坐在辦公室裡,繼續面帶微笑地,等待下一位滿懷希望的新員工走進來,再一點一點地,把對方的夢想拆碎。這場循環,還在繼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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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最後更新時間 2025-08-17 要更新請點這裡